苧蒛 [樓主]
級別:風雲使者 ( 13 )
精華:1
發帖:12145
威望:6302 點
金錢:50131 USD
貢獻:161 點
註冊:2013-02-25
|
第三十五章
吴仲军将我和杨孟君送出看守所后,便又立刻返身回去处理剩余的相关手续了。我则婉言回绝了杨孟君主动送我回家的好意。自己在看守所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我和强子进入凤凰山后山古代坑道后严光便失去了同我们两人的联系。等到当天深夜,这家伙终于忍不住开车带了几个手下跑到后山来找人。结果人没找到,却和出现在后山道路附近警戒巡逻的公安巡警发生了冲突。冲突的结果便是直接被抓,连带着同行的几个手下一块被扔进了看守所,这一住就住了整整一个星期。 总算路昭惠是明事理的人,从我这里了解了严光被捕的前因后果后,暗中出面协调。杨孟君和我方才得以顺利的把严光等人从看守所里给弄了出来。此刻,吴仲军主动出面承担了替我和杨孟君处理与看守所这边剩余的相关手续的工作。我才得以顺利脱身并打算同韩哲见面。这次约会是昨天晚上便定好了的。所以出了看守所,我立刻独自一人赶往长安镇。 来到长安镇时,已经是傍晚了。我顾不得吃晚饭,径直跑进了天妇宫里,并在关帝庙大殿后方的四合院内找到了韩哲。韩哲独自一人坐在桌子上吃饭。饭桌上两菜一汤,一荤一素,并预留了一副空碗筷。见到我进来,韩哲随即笑着招呼我坐下一起吃。 虽然和韩哲之前只接触过仅有的一次,但我在他面前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拘束,见他招呼我吃饭,我也就不客气的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上,拿起了碗筷。开口问道。「你不是修禅的么?怎么桌子上有肉菜?」 「估摸着你过来应该正好是饭点,这肉菜是我专门给你叫的外卖了。」韩哲回答道。 我此时也是真的有些饿了。所以坐下后,便盛了饭,三下五除二的干掉了一碗。接着舀了菜汤,一边喝,一边从外衣内袋当中掏出了那本当初从林美美帐篷内找到的《黎母阵图》推到了韩哲的面前。 「王烈之前告诉我,这本书你比较熟悉了!我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书?别告诉我这就是一本春宫图啊?你知道么?这书里的很多图样和我在凤凰后山古代坑道下面地宫里看到的壁画极为相似了。之前在里面的时候我没注意到,前天又翻开这本书后我才意识到,除了绘画技法不太一样外,里面人物姿态还有姿势这些,完全如出一辄……」 韩哲也不翻书,表情悠闲的依旧伸着筷子夹菜。嘴里仿佛随意的回答道。「男女做爱无非就那么几种体位。图画里的姿势一样不是很正常么?」 「我请你别跟我开玩笑成不?我来找你是很认真的。我从路姨哪里听说,昨天白天有人到医院里去探望了唐辉。从路姨的描述当中,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你了。我和他们下到坑道里面地宫的事情还有遭遇,想必你已经从唐辉哪里都了解了。我知道你和王烈之前就认识他,你们算一条道上的人了。所以,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继续遮遮掩掩的。」我说完,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菜汤,跟着又舀了一碗。 听到我这样说,韩哲方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解释道:「这本书的名字很多了。《黎母阵图》只是它众多名字的其中之一了。此外这图书还有《母子春戏图谱》、《宋孝武幸母图》等等一大堆的名字。当然,这些名字都是现在的人随意给它取的而已。这图真正的名字其实我也不知道了。」 看到我皱起了眉头,韩哲一边微笑着夹了一口菜就着米饭吃了一口后方才又开口继续了下去。 「这本图册究竟是什么人绘制?什么时代绘制的?没人知道。不过现在这里这本图册的原版来历我却大概了解一些。现在这套图册总共是十三张图,准确出现的时期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也就是文革时期了。具体哪年不清楚。当时全国各地都在搞破四旧运动,大量的古代建筑和遗迹遭到了人为的破坏,也有很多古代墓葬被盗挖和毁损。这套图谱便是在那个时期从某个遗迹也许是某个古代墓葬当中被挖掘出来后流传的。究竟是那座墓葬和古迹,说法也很多,有人说是从北京定陵里流传出来的;也有说是从湖北江陵张居正墓或者安徽和县的霸王庙、虞姬庙里头找到的;还有说是有人从拉萨大昭寺里偷出来的,甚至还有人认为这图谱是从建阳的朱熹墓里头发现的。总之,说什么都有,但具体的出处确实已经无法考证了。」 「图谱被发现后很快便被复刻,然后开始流传。这套图谱原本没有名字。不过因为这套图里面的男女形象和一般的古代春宫图差异极大。你也看到了,不管原图究竟真实想要表现的是怎样的男女性爱关系,但只要看过的人几乎百分百都会认为这图绘制的是母子乱伦的场景。所以给这套图取名的那些人自然都把取的名字朝母子乱伦那方面去靠了。你现在这本图册的名字叫《黎母阵图》,应该是借用了古代黎族一个与母子乱伦有关的民间传说而取的图册名称了。」 「那个传说?我怎么没听过?」我楞了楞。我对很多少数民族的民间传说都知道一些。不过此刻韩哲提到的黎族关于母子乱伦的传说我却是不知道的。所以立刻开口询问了起来。 「嗯,传说也没什么了。故事情节很简单。大概是说古代发生了大灾难,最后只剩下了一对母子幸存。上天为了让人类能够延续下去,所以命令这对母子结合繁衍后代。不过儿子对于和母亲交配生育后代存在心理障碍。所以最后天神想了个办法,在母亲的脸上画出了美丽的花纹以遮掩母亲的本来面目,让儿子认不出是自己的母亲。这才让这对母子顺利交媾,并最终使得人类繁衍至今了。《黎母阵图》这个名字,我估计就是照着这个传说来取的。还不错了,在我看来,这名字至少比之前我提到的什么《母子春戏图谱》、《宋孝武幸母图》之类的名字含蓄的多了……」 听完韩哲的说明后,我望着桌子上摆放的这本《黎母阵图》沉默了良久。「这图册难道就单纯的只是一本春宫图么?」 「当然不是了……这份图中的图绘其实是一套颇为诡异的修炼法门了。当然,图册最初出现的那几年,多数人还真就只把它当做春宫图来看待。一段时期后,有人破解了图绘中的部分符号文字。这套图册的真实用途才逐渐被人们所知晓。」韩哲吃饭讲究细嚼慢咽,所以比我吃的慢了许多。但此时他也吃完了碗里的米饭,给自己舀了菜汤,一边喝一边解释道。「现在的人也发现了流传的这套图并不完整。完整的图册是多少张同样有多种说法。有说十六张的,也有说是二十八张的。但是因为最初的原图已经找不到了,所以究竟该有多少,谁也不清楚了……」 喝完了碗里的菜汤。韩哲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筷。我耐着性子压制着心中的种种疑惑,帮着韩哲清理。等收拾完毕后,韩哲泡了一壶茶,给我倒了一杯后,方才安心的坐在椅子上向我说明了关于这份图册的其余信息。 「知道这套图册是某种修炼法门后,这图册也就惹出了不少麻烦。上世纪八、九年代气功流行、特异功能之类的说法大行其道,主要原因当然不是因为这套图册,不过这套图册的流传也在其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因为图册不完整,所以这套图记录的修炼法门其实根本就是错的。加之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真正完全破解了图册当中文字符号的真实含义。不少试图按照这套图册修炼的人也因此误入歧途,走火入魔。当时各地发生的不少所谓灵异事件以及奇闻怪事中很有一些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造成的。也就是从哪个时候起,一些像王烈他们这样的能人异士便自发的组织了起来,专门应对这一类的事件了。当然,像他们这样的人全国各地都有,彼此之间多少也都有些交流和来往。不过说实话,这其中良莠不齐。王烈他们这批人是真的在做事,而有的人么……呵呵,挂羊头卖狗肉了!打着传功、弘法的旗号,骗钱、敛财的居多了。当然了,更多的则是和唐辉他们一样,喜欢独来独往的。毕竟,王烈他们这样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本事或者道行的人,有本事,自然就比较骄傲。多数人都是不愿意受到约束的,所以自然也就没兴趣和别人一同行事了……」 意识到韩哲老毛病发作,说着说着又开始偏移到其他地方后,我只得连忙开口设法将话题纠正回来。「你说这图册流传很广,可我之前怎么从来就没见到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呢?」 韩哲喝了一口茶解释道。「你没听说过一点也不奇怪。首先这套图册传播的范围并不大,而且时间也很短。图册刚刚出现的时候只在很小的一个范围人群当中流传。据说原图本身是一本残缺不全的古籍绢册,被人高价售卖到了香港,最后在香港被复刻翻版后又反过来流入内地的。内地最初得到这套图册的人很多是将该图册作为古代绘画技法或者民间风俗的研究资料而引进的。图册内本身附带的那些符号文字也引起了一些古文字学者和历史学者的研究兴趣。因此国内最初只有极少数专业的学者才接触过这套图册。不过后来随着改革开放,有人出于牟利的目的,曾经把这本图册当做普通的春宫图一样盗版刊印了一批。因为这个原因,这套图册方才开始在民间有所传播。不过刊印的数量也不是太多,而且那次盗版之后没多久便碰上了上世纪八十年代那次著名的「严打」运动。这套图册理所当然被作为黄色书刊遭到了严禁。那次严打范围很广,打击力度极大,连朱德的孙子都被枪毙了。流传出来的图册十之八九都被收缴销毁了。剩下少数几本没有被收缴的,也都被拥有者秘密保存和收藏。所以从那之后,在内地范围内,这套图册便难得一见了。别说是你了,我对这套图册是久仰大名了,但直到几年前,才见到这套图册的真实图绘内容。所以你之前没听说过这套图在正常也不过了。」 「你说这套图册的原图在香港?」 「在,不过现在也等于没有了!购得那套绢册原图的是香港一位收藏家。不过因为在复刻、翻版过程中工人操作不当,绢册受损严重,没多久就因为脱色、碳化这些原因彻底毁损了。而首次复刻的册数据说只有不足百册,那个版本的图册在图书收藏市场很抢手了,现在价格炒的很高。而现在你手里这本图册,都是不知道经过多少次翻印的版本了。」韩哲说完,喝了一口茶。 「既然这图册是禁书,上次严打后被收缴的干干净净,现在已经非常罕见了,林美美又是怎么得到呢?」我总算大致了解了这本《黎母阵图》的由来后,忍不住开口询问起了韩哲。 「嘿嘿,如果你早些日子向我提出这个问题。我也是不知道的。可你现在问我,我还就真能给你比较明确的回答了!不瞒你说了,我和王烈之前出去的那些天,还就是为了调查你战友和林美美他们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异常。」韩哲一边微笑着,一边起身,从他床头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提包。跟着坐回了椅子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类似传单一样的东西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份制作有些粗糙的宣传资料。上面写着某某教授、某某导师、净化心灵、生命科学、增强自信之类的文字。我一看内容便清楚,这居然是一份灵修培训班的宣传资料。我当记者的时候,灵修这种行当刚刚兴起,我对这东西没太大兴趣,不过当时我的同事采访调查过相关人员和这一新兴产业,我曾经也帮着整理过相关的采访资料。所以此刻见到宣传单的内容,我便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衣食无忧,生活舒适。可能觉得无聊,林美美两年前偷偷参加了一个所谓的灵修班。你是记者,现在的那些灵修班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你应该很清楚。多数都是是骗钱骗色的混混了。」韩哲淡淡的说明着。 「不过林美美参加的这个灵修培训班的导师李勇却和那些骗子不太一样了。这个人我和王烈都认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我们是同一种人了。」 「同一种人?你的意思是说,他拥有和王烈一样的特异功能?」我抬头望着韩哲确认道。 「差不多了。不过……他和我们却不是一条道上的!他是另一边的人,和我们这些人一贯不对付了。我们和他们之间彼此敌视,甚至发生过冲突。」 韩哲说的含蓄,但我还是明白了韩哲的意思。「你是说,他们是利用自身能力为自己谋取私利的邪道?」 韩哲嘿嘿的笑了起来。「先声明,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样讲了!免得将来你说我诱导你了!怎么说呢……在我看来,所谓的正、邪其实都是相对的。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是坏人,也不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人总会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自认为合理的理由。就拿王烈来说吧……他自认为嫉恶如仇,喜欢管闲事。知道哪里出了诸如阴妖、鬼祟之类的,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灭杀的。这样说的话,他应该算是个好人了吧?可他平时又干了什么?那家伙是放贷款的,据我所知,像高利贷这样的买卖,他私下里没少做。因为还不起款,被他逼到倾家荡产的大有人在了。这样一来,你能说他是好人么?还有叶桐那小子,人长的帅。喜欢他的女孩子很多了。不考虑他降妖伏魔的本事,他最擅长的应该就是玩弄女性感情了。这就叫道德败坏!可你又真的能把坏人的帽子扣到他的脑袋上么?所以了……在我们看来,李勇那些人的想法和做的事情是不对的!而李勇他们则觉得王烈和我们这些人多管闲事了。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和他们彼此之间都没资格给对方扣帽子,下定论。是不是邪道,还得你自己去判断了。」 听到韩哲如此说,我颇有些意外。但想到他是一个修禅的居士,却又觉得释然了。 「你给我看这份灵修宣传资料,想必林美美母子最后变成那个样子,应该是和你提到的这个李勇有关了。不过,参加那个李勇灵修班的应该不止林美美一个人吧?其他人怎么就没有和林美美一样变成那种怪物呢?」我开口询问着。要知道这两年我们这座城市并未发生过太多的人命案。老卢家里出事,是上了本地新闻头条的。假如其他人也发生了类似于林美美那样事情,我肯定会听到一些传闻的。 韩哲喝了一口茶后回答道。「你听我慢慢说了。你那个叫卢志航的战友的死,还有他老婆林美美后来变成怪物的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我和王烈这些日子跑了不少地方,好不容易才把这事情里头的很多关联给弄清楚了。你知道当初王烈为什么跑到医院里去找你么?」 听到韩哲说起我第一次见到王烈的情形,我楞了楞,答复道。「他说是为了我们上期杂志刊登的照片了。可那些照片都是老卢旅游时候拍摄的,其实和我没太大关系了!」 韩哲用手指头敲打着茶几的几面说道。「问题就在这里了!对你那个战友而言,拍那些照片不过是旅途之中的随性之举。假如那些照片他只是个人收藏的话,我想也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情了。可关键是,那些照片最后上了你们的杂志。被公开了之后,才引来了后面的麻烦!我也不知道你那个战友是运气好,还是运气背了。居然让他撞进了那座村庄!那几张照片中的人和地方是很多人试图隐藏同时也是很多人正在寻找的,这其中也包括我们这些人在内了!」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想要说明什么啊!」听到韩哲此刻在我面前又提起了那几张照片的问题,我一时之间有些懵了。 「唉……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嗯,我简单点说吧。现在有那么一伙人总痴心妄想着达成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比如羽化成仙,长生不死之类的。本来么,他们怎么想也是他们的自由,但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随意的伤害他人甚至于残害无辜者的生命。这样一来,他们的所作所为自然会引起大多数人的不满和反对了。这些异想天开的家伙们秘密建立了一个组织团伙!这个团伙组织极为隐秘,许多年来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王烈和我们还有许多和我们一样的人一直想要摧毁这个组织团伙。但这个团伙组织的核心成员们却始终飘忽不定,不断的改变他们的居住场所。我们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和他们接触了好多次,但却始终无法彻底瓦解他们。这其中的关键原因就在于我们从来都没能成功堵住他们的那几个首脑成员!如果不能除掉那几个家伙,他们就能一次又一次的重新建立起他们的外围组织,并不断的发展壮大。你知道你战友照片中拍到了什么?他拍到的那个穿着奇特民族服饰的男人就是这个团伙当中最重要的一个核心成员!」 「这……有这样的秘密团伙和组织,政府难道不知道么?他们难道不管?」听到这里,我方才真正明白了王烈那家伙找上我的真实原因了。那家伙真正的目的原来是为了打探照片中那个皮肤白皙的青年男子的下落了。 「要真的了解这个组织的情况,政府当然会管!可我也跟你说了,这个组织隐藏很深,政府或许了解一点情况,但那些情况显然还不足以引起官方的重视。最重要的是,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当中有人和政府高层的某些人似乎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总能顺利的避开官方的注意和关注。所以迄今为止,我们看不到任何官方打算插手的迹象了。」韩哲一边摇头,一边解释了我的问题。 「你、你是说,因为我把有那个男人相貌的照片发到了我们杂志上,这才导致了老卢那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此刻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差不多吧!因为李勇碰巧就是这个组织的外围成员。林美美参加了他的灵修班,对于李勇而言,以他的本事用某种方式影响和控制林美美并不是很难的一件事。不过我认为他一开始应该没有刻意预谋要林美美杀掉你的战友了。只是你战友凑巧拍摄下了那个男人的照片,你又在无意当中将照片放到了杂志上公开了出来。他为了防止那张照片的准确拍摄地点外泄,所以才临时教唆林美美对你的战友实施了血祭。」 见到我此刻悔不当初的表情,韩哲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了解这其中的过程后一定很自责了。不过在我看来,从林美美参加了李勇开设的那个灵修班的那一天起,你战友家庭的悲剧就已经无法避免了。他被林美美血祭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我计算过,林美美实施血祭的时机并不合适,最合适的时机应该是在她儿子正式满十六岁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李勇我太了解了,那家伙不可能会算错时间的,林美美匆忙血祭了你的战友,只可能是受到了李勇指使后的灭口行为。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将你战友惨死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而这份图册,应该就是李勇刻意交给林美美的了!这样的事,他做了不止一次了。一旦碰上像林美美这样条件符合的女性,他从来都不会放过的……」 我垂头丧气的坐在韩哲面前,想了很久,抬头问道。「这个组织,还有你说的这个李勇,他们究竟想干什么?还有,林美美符合他们的什么条件?怎么就盯上了她,给了她那本图册呢?」 「还能干什么?我之前不都给你说了,他们就是一群疯子狂人!幻想着羽化成仙、长生不死了!」韩哲一边摇头,一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然后望着我说道。 「他们有他们的一套法门了。他们的那套东西究竟是如何弄的,我是不知道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到现在为止,他们从来没有成功过。没人能长生不死,自然也没谁能羽化成仙了。反倒是许多像林美美这样受到他们蛊惑的人一个个的都成了他们那套法门的牺牲品。至于他们盯上林美美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林美美有儿子,而她儿子未满十六岁!符合他们那套法门的修炼条件了……」 我拧着眉头不解的望着韩哲。 韩哲指了指此刻摆放在茶几上的那本《黎母阵图》道。「根子还是在这套图册上面了。在过去,那个秘密组织是不存在的。后来出现的时间,则是在这套图谱流传出来之后的事情了。」说道这里,韩振顿了顿,开口问了我一个问题。「严平,我想知道你对近亲乱伦这档子事究竟是个什么看法?」 我哪里想到韩哲会突然问起我这么一个问题。所以也没多想就直接随意的回答了两句:「违反社会道德,而且不利于人类的繁衍生息。」 韩哲扬了扬眉毛。「这是现代人通过科学研究得出的结论了!不过在古代,尤其是上古时期,那个时代的人却不是这样一种认识。无论东西方的神话传说当中,都存在大量关于近亲乱伦的记载和描述。黎族的那个传说我已经给你讲过了。希腊神话里面乌拉诺斯和他的母亲大地母神盖亚母子乱伦生下众神的传说你肯定是知道的。圣经当中也有关于罗得和自己两个女儿父女乱伦的记载。至于古代埃及那边,兄妹乱伦更是理所当然的。即便是我们中国的古代传说当中近亲乱伦的传说和记载也都多的是了。具体原因,各不相同,但强调所谓血统的纯正这一点上,却都有异曲同工之处。这其中尤其以母子乱伦为最,毕竟儿子就是由母亲的身体当中诞生的。没有什么人能够比母子之间的血缘关系更为亲密和接近的了。所以有一种看法,母子交媾是神圣的行为,而产生的后代才是血统最为一致而且最为纯正的存在。持这种看法的人认为,通过维持纯正的血统再加上某种修炼法门作为外来助力,人便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乃至于成为神一般的存在,最终得到永恒的生命。」 「我明白了……他们盯上林美美的目的是想让林美美母子修炼他们的那个什么法门,以实践他们的那套歪理邪说?」我此刻方才恍然大悟。「但,但这样真的有效果?」 韩哲撇着嘴摇了摇头。「不好说了。林美美和他儿子身体上的变化你也是看到了的!这几年来,类似于林美美母子这样的,我们撞上好几对了。怎么说呢?我感觉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我们认为她们变成了妖怪,而且一次比一次妖化的更加厉害!但那些家伙却认为他们是在造神,而且觉得他们的尝试越来越接近成功!而他们的那套法门很多东西便来自于这套古代图谱了。我们这些人在研究各种阵法和道术,并不断的推陈出新;他们同样也在推演和完善他们的那些学说和理论。并不断的创造出更加可怕的存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希望能够尽早找到他们的那些核心成员并阻止他们的这些疯狂举动了……」 「难怪了……最近我总被一些来路不明的人跟踪,那些人跟踪我的目的没准和王烈还有你们的原因是一样的了。」 「有可能了,正在寻找这个秘密社团的大有人在了。绝不止有我和王烈我们这些人……不过,目的却不一定都和我们一样是为了阻止他们的行动了。据我了解,有些是为了复仇,毕竟他们歪门邪道的事情干了很多,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对他们是恨之入骨的!还有的则是盯上了他们手中掌握的那些邪术法门。嗯……对了,能不能告诉我,除了王烈之外,都还有什么人跟踪过你了?我和王烈认识的人不少,或许能帮你解决一些可能的麻烦了。」 「王烈来找我的第二天,我就在医院后面的巷子里碰到了一个年轻女人……」 不知不觉当中,我和韩哲交谈了很长的时间。直到天色发白,清晨的光线照射进房间之后我们两人才意识到这次交谈居然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 韩哲虽然清楚我还有很多的需要他来解答的疑问,但他还是主动示意终止了我和他的这一次谈话。理由是他很疲倦,想要休息了。 出于基本的礼貌,我当然不可能继续赖在他这里追问不休了。所以当韩哲委婉的表示了逐客的态度后,我终究还是压制住了继续交谈的期望,向韩哲告辞后转身离开了天妇宫。 返回住所的路上,我不断的消化着这个晚上从韩哲这里得到的各种信息。脑袋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类似于邪教团伙的秘密结社……对血脉的原始崇拜……让人妖化变异的诡异法门……我怎么就莫名其妙牵扯进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里头了?」 一路胡思乱想的回到了住所,我强迫自己停止了思考,然后往床上一躺。 「不管那么多了,熬了一整夜。现在的我补瞌睡是第一位的。醒了下午抽空还是先去编辑部点个卯。虽然之前主任嘴上说我去不去都无所谓了,但谁知道我旷工的日子久了,编辑部里面又会出些什么针对我的幺蛾子事情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终究没有饭碗重要了,工作要耍没了,我难道还真的跑去跟着阿光混黑社会啊?」 就这样,我脑子里计划着今天之后的日程安排,不知不觉当中便进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第三十六章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被预先设定好的闹钟吵醒了。虽然没有睡够,但我还是强迫自己生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为了消除睡意,我接着钻进了浴室,任凭冷水冲刷着身体。在多少清醒了一下头脑后我站在镜子前漫不经心的拿着刮胡刀刮胡子。 数日未到编辑部报到了,这次过去点卯虽然只是应景,但整理一下基本的仪容还是需要的。刮着、刮着我忽然注意到自己瞳孔当中曾经出现过的金色光辉好像又一次浮现了出来。我清晰的看见,镜子当中,我黑色瞳孔的周围竟然出现了一圈淡淡的,几乎不易察觉的金黄色光圈…… 我有些惊讶,急忙将脸直接凑到镜子跟前,鼻尖几乎都要贴到镜面上了。 「怎、怎么回事?这金黄色的东西是什么?不、不会吧?眼睛发黄是肝脏不好的症状!难道我这段时间酒喝多了,直接导致肝脏出了问题?不、不对……肝脏不好导致眼睛发黄应该是眼白部分发黄才对啊。我怎么就只有瞳孔周围那一小圈呈现出了淡淡的金黄色,眼睛其他的地方都没问题?」 我呆呆的站在镜子前百思不得其解!接下来我有些神经质般的运动了一下身体和四肢,静下心来感觉了一阵,并未发觉身体哪里有什么不舒适的感觉。我皱了皱眉,望着镜子当中自己的摸样考虑着。「去年编辑部组织体检我什么问题都没有的。嗯,记得今年的体检时间快到了,到时候检查过后再看看吧。」随即便又将这事情给放下了。 刮完了胡子、洗漱完毕后。我穿好了衣服,下楼赶公交车来到了编辑部。刚刚一进门,就正好碰上主任大人和老邬两人从老邬的办公室里一边交谈着,一边走了出来。老邬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我,跟着双眼放光,嘴里就嚷嚷了起来。 「主任,你看!严平这不是来了么?」 主任此时方才注意到我出现在了编辑部内,跟着便以与其此时臃肿身材极不符合的超高移动速度冲到了我的面前。 「小严,你终于来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再不出现。我可就要跑你家里去抓你了!」 望着主任此刻明显有些激动的表情,我一头雾水的眨了眨眼睛。「主任,这怎么啦?我记得是你告诉我来不来编辑部都无所谓的啊?」 「我是说过这话没错啊!可允许你不来的前提是你要把你负责的栏目给及时搞出来啊!这期离出版就剩不到两个星期了。其他部门负责的版面都出来了……你负责的户外运动专栏呢?你难道想咱们这期杂志缺页啊?」主任的眼睛瞪得溜圆。 我听到主任如此说,猛的一拍脑门。我是真把这档子事情给忘记了…… 「你这边的内容拿不出来,美编、排版、页面布局、前后目录这些都不敢开工啊,这就剩十来天了,后面还有审阅、校订这些工作都要花时间,再后面还有印刷那些。你是想让大伙急死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把这事情给搞定!两天,两天之内……「最终,在主任大人接连不断、喋喋不休的声波攻击之下,我急忙丢下了对主任大人的承诺之后落荒而逃。 「怎么办?」 我慌不择路的从楼梯间跑下了楼。「本来在坑道里,强子配合拍摄的那些照片只要不说明具体拍摄地点,应该是可以拿来使用的。可大家从水里潜水逃生的时候,路姨帮我背着的背包进了水,相机连带里头的照片数据一块都报销了。之后几天净是忙着忙那的善后,哪里有机会和时间去搜集新的专栏素材啊!这一切都是周静宜那个娘们儿造成的……要不是她神经病犯了,让我跑凤凰山坑道里去搜集素材,哪里会摊上那些个倒霉事情!」 「对了,这个专栏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在专栏的选材和制作问题上,她也是负责人之一了。而且这个专栏是她们公司专门出钱制作的……现在杂志定稿时间紧迫,凭什么我一个人把这问题给扛下来?而且就算我现在立刻、马上跑出去随便找地方拍照、采编,要不经过她的认可,还是没法子确定的!不行……我现在就得去找她,立刻把这事情给了了……」 接着,我又想到了周静宜这几天的情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从那诡异地宫里头逃出来之后,幸运逃出来的人们一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路昭惠、路姨忙着救治唐先生、封锁消息、消除影响,同时打点、处理各方关系给事情善后,还抽时间帮我把严光给弄了出来。卢老三、罗镇东那些人也都陪着、跟在路姨身边忙前忙后,我除了处理严光的事情之外,也临时充当了路姨的跟班,跑腿。 就只有周静宜这个女人,安全出来之后,就和众人在霄坪镇上呆了一个晚上,接着就独自一个人跑的没影了,丝毫就没有和众人曾经同舟共济过的那种觉悟。路姨空闲的时候挂念她,抽空给她打了电话,结果那女人居然用手机给路姨传了一段她在高级宾馆里头吃大餐、游泳、泡温泉休闲的视频。 路姨是放心了,我则被气了个半死!下坑道遭遇了那么多倒霉事情,还死了好些人,大家伙出来后都在跑上跑下的处理首尾。她凭什么一个人就可以置身事外般逍遥享受?想到这里,我坚定了一定要把她也拖下水、陪着我一块承担编辑部这边责任的念头。 跟着我便冲到了一楼。周静宜虽然是单独行动,不过她此刻的所在倒是通知了我和路昭惠。我便打算跑到她现在呆着的温泉宾馆去找她的麻烦了。 走出商务楼,在街边站了十来分钟都没见到出租车,我没办法,只能沿着街边一路朝附近的车站步行,一边考虑着如何在附近山区哪里能找到比较合适的景区之类的补拍户外运动照片以应付这期杂志的专栏稿件。结果没走几步,便有一辆车停到了我身侧的路边,一个西装领带、衣冠楚楚的男子从车上钻了出来,喊住了我。 「严平,总算找着你了!」 我扭头一看,诧异了一下,半天才认出了眼前的男子。竟然是盗墓者们的头目贺强。之前在地宫当中,这家伙穿着花衬衣,带着金项链,胡子拉扎、头发蓬乱,整个就一江湖混混的形象。而此刻这幅正装的摸样我却是头次见着,除了穿着大变化外,胡子也刮干净了,头发也理成了平头。显得干净整洁。彻底颠覆之前他在我心中的那种江湖中人的认知。 从地宫出来后的次日,路姨那边得到准确的消息。李老板和贺强这批人也成功的从地宫当中逃了出来。不过相比之下,他们那组人比之唐先生带队的这组损失要惨重的多。最终活着逃出地宫的除了李老板、贺强外,就只寥寥数人而已。而且作为老板的李朝也在逃亡过程中受了重伤,总算贺强是个极讲江湖道义的人,在最危险的时刻也坚守着和李朝之间的雇佣合同,硬生生把他从那地方给拖了出来。李朝这位大老板的小命只怕就交代在那可怕的地方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路昭惠一直在出面处理相关的善后事宜。真正作为老板的李朝则只能安心静养。贺强此前遵照路昭惠的安排,一直守在李朝的身边看护,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也才是首次和他再次见面了。 虽然我和强子还有周静宜被卷入他们行动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贺强强行扣留下了我和强子。但对于贺强这个人,我却并没有太多的反感和仇视。虽然接触不多,我却明白此人极重信用,而且很讲义气。从某种意义上讲,算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了。现在见到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颇为意外。 贺强下了车,三两步冲到了我的面前。嘿嘿的笑道。「刚到你们编辑部找你,结果你不在,好在你没走远了。否则我这可白跑一趟了。」 我听到贺强如此说,有些莫名其妙。「你找我做什么?对了,我听路姨说,你不是一直陪在李老板身边么?」 「正是路太太让我过来找你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上车聊……」说完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伸手便把我扯到了他的车上。我听到他说是路昭惠安排过来找我的,想着路姨应该不会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举动,我也就没有反抗,由着贺强把我拉上了车。一上车,开车的司机扭过头来朝我笑了笑,我一看,居然是卢老三,见到他后,我算彻底安下了心。经过了地宫这一趟,卢老三、罗镇东这批人算是和我还有强子结下了生死交情。他们在的话,我就更不用担心什么了。 上了车,卢老三随即发动了车辆。我打量了一下卢老三此刻的装扮,卢老三此刻也和贺强一般,西装革履,彻底给人一种改头换面般的感觉,随即开口调侃道:「哥几个发财啦?现在这样子,连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发什么财啊?大家都刚从那鬼地方逃出来,哪里有时间发财!不过承蒙路太太看的起,觉得我们这些兄弟信的过,这不把我们全都给安排进了万美集团。现在我们哥几个算转行了,以后就跟着李老板和路太太干了。」贺强显然没注意到我言语当中的调侃。在地宫的时候,我从名叫阿灿的盗墓者口中也了解到了贺强之所以愿意接受李朝雇佣的原因之一便是希望借机会接近李朝以漂白身份。 「我听路姨说,李老板之所以能活着出来,还多亏了你!进了万美集团,想必贺老板肯定受到重用了吧?」虽然我不反感贺强,但心里终究还是对他扣留我和强子多少存在一些芥蒂,所以还是继续借机拿他说事。 此时的贺强终于听出了我话语中的挖苦语气。不过或者是因为他确实感觉到有些对不住我和强子,又因为他的目的终究是达成了的原因,并未对我嘲讽的意思流露出不满。反倒是红着脸告之了我他如今的身份。 「勉强算是吧,路太太给了我个安保部主任的职务。一块下去的兄弟也都跟着一起进了安保部。不过我知道路太太其实最看重的是你了,不过你拒绝了。这职务才落到了我的头上,严平啊……我就不明白了。那破编辑部有啥好待的?你对路太太有救命之恩,进了万美集团有她老人家照着,不比当个穷编辑强?」 路昭惠确实向我提出过让我离开编辑部进入万美集团的要求,而且给我开出了不菲的年薪和诱人的职位。但我出于某种虚幻的自尊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的邀请。我很清楚,路昭惠如此做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出于报恩的心理,但我却没有受人恩惠的习惯。所以,尽管路昭惠同我说了几次,我都坚决的拒绝了。此刻听到贺强提起这事,我不愿意和他多谈,只得立刻将话题转移到了他来找我的原因方面来。 「贺老大,我敬你是条汉子。这事你就别多管了成不?你还是告诉我,你跑来找我究竟什么事吧?你不知道我现在多头疼!主任向我催稿呢!本来进坑道里我就是为了那事的,结果碰上了你们,我搜集的素材全完了。我现在出来就是要急着找人商量怎么应付这期杂志稿件的问题。真没时间和你们耽误的。」 贺强听了,有些尴尬的回答道。「把你还有你两个朋友牵扯进来是我对不住你们了。不过具体什么事情找你,我也不知道了。你只有一会见了路太太问她了。是她让我来找你的。现在她是我们真正的老板了,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了。」 听到贺强如此说,我算彻底熄了从他们嘴里打听情况的打算。而且我也很好奇路姨此刻突然安排人来找我的原因。之前她出面帮我解决了严光的事情后到现在两天都没有再联系过我了,此刻却急匆匆的安排贺强直接来接我,应该有她的理由了。意识到这点之后,我也就闭上了嘴,静静的坐在车后,任由卢老三开车载着我前往同路姨见面的地点。 路姨自从从霄坪镇来到我所居住的城市后便一直没有固定的住所。其子李朝的万美集团在本市也并无分支机构或者产业。而在她最初来到坑道和李朝汇合后的原计划当中,也根本没有在本市的任何日程安排。现在逗留在本地纯属意外,不过也正因为是意外,她刻意避开了政府部门,而选择了依靠她自己的人际关系在本市活动。 在进入市区将唐先生紧急送进医院急救后,她和卢老三等人跟着我跑到了染坊街严光的地头上找了家宾馆将就了一晚。次日,她联系上了一个本地已经退居二线了的老领导。该老领导为她和卢老三安排了新的住所。结果本地政府部门某些人员的嗅觉颇为灵敏,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她背景以及她正在本市逗留的消息,跟着便纷纷上门跑来拜访。因为这个原因,路姨只得立刻再次更换了住所…… 在车上,贺强也对那些政府官员们「敏感」的探知能力感到了震惊。从他嘴中得知,路姨刚换了新地方,就睡了一个晚上,便又被本地的诸位人民公仆所「感知」,对此路姨是不厌其烦,只能第四次更换了落脚地。而现在他们带我去的地方,便是路姨新的暂住地了。 卢老三将车开进了市郊。最后停在了一家休闲山庄的停车场内。下车后,我跟着贺强来到了位于这所山庄内最里面的一座独栋小楼之前。门前守卫的人我也认识,居然正是曾经在地宫当中私下里对周静宜和路姨两人评头论足的阿灿。此时的阿灿也是一样彻底改头换面,他对我还有印象,见到我和贺强一同到来,善意的向我打了声招呼。跟着便让开路,将我和贺强放进了大门入口。 贺强领着我上到二楼,跟着推开了一扇房门。我一进房间便看见路昭惠坐在房屋靠窗的一张的藤椅上,一只手撑着腮帮子出神,表情显得异常的严肃甚至于愤怒! 见到路昭惠此刻的模样,我禁不住心里发虚!现在的我对路昭惠的感觉颇为奇特。一方面,我知道她和李朝之间母子的不伦关系,多少对她是有些鄙视的。但另一方面,通过地宫当中共同的经历,我又和她建立起了颇为亲密的私人关系。因为她年长,我将她视为了长辈。而她意识到这点后也毫不客气的便将自己放在了我长辈的位置之上。之后她又出力将严光从看守所里弄了出来,更坐实了她在我和严光面前长者的地位!前两天严光出来后,我带严光来见过她一次,算是向她表达感谢之意。结果她倒好,居然真的将我和严光当成了她的子侄辈,好好教育了一通。无非就是说严光走的路走错了,而我这个当哥哥也没尽到当兄长的责任,居然任由弟弟走了黑道。或许是因为知道路昭惠的能量,又或者是明白因为自己能出来全靠了路昭惠,还有可能是因为路昭惠那唠唠叨叨的样子像极了数年前去世的婶娘。一贯桀骜不驯、目空一切的严光居然被路昭惠训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严光如此,我也只能陪着他一起低头认错。如此一来,我不知不觉当中便在路昭惠面前矮了一头。 此刻见到她一脸寒霜的表情,我没有来的感觉到了一种害怕。这种感觉对我而言颇为陌生,在过去,也只有少年时在生气的婶娘面前曾有过类似的体会。但现在这种感受则从婶娘那边不知不觉的转移到了路昭惠的身上…… 路昭惠在扭头看见我进来后,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这让我意识到她的愤怒并非针对我而产生。我也因此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我也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坐吧。」路昭惠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对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然后抬手示意让贺强离开。贺强二话不说,在向路昭惠点头示意后,立刻从门口退了出去,顺道还带上了房门。我则依照路昭惠的指示,在沙发上找地方坐了下来。 路昭惠在我侧面的沙发坐下后径直开了口。「突然把你找过来,是想让你和你弟弟阿光帮我办点事情了。」 我楞了楞,不解的回答道:「路姨,我的电话你是有的。什么事情电话里给我支会一声不就行了。让贺老大把我接过来有必要么?」 「我要你和阿光办的事情电话里不方便说了。所以我才让贺强特地跑了这一趟,把你叫过来当面交代了。」路昭惠一边说,一边动手从茶几上的茶壶内给我倒了一杯茶,递到了我的面前。见到我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随即进一步说明了她找我来的具体原因。 「贺强他们都是外地人,在这里没路子,更没消息渠道。而你和阿光是本地人,阿光更是这里的地头蛇了!所以我需要你和他想办法替我在市里头找人了!」 「找什么人?」 「曹子轩!你应该见过他的,就是在地宫里面一直跟在小朝身边的那个戴眼镜的!」 「我记得他不是一直跟在李老板身边,出来的时候也在的么?」听到路昭惠要我找的人居然是曹子轩,我当即呆住了,不知道她此刻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之前一直都在,但昨天晚上忽然失踪了!阿平,小朝之所以会下凤凰山坑道的原因,唐辉之前应该告诉过你了吧!」路昭惠当然明白我此刻的疑惑,见到我点头,便又立刻开始向我解释她此刻让我找人的缘由起来。 「本来他并没有确定挖掘地点的。都是因为王森的建议,他才最终选择了这个地方。结果你也是知道的,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古代墓葬。和小朝汇合后,我立刻就通知外面的人去找王森,结果王森现在已经没了踪影。看来唐辉说的王森在利用小朝这个事情,应该是没错的了。」 「那应该动员人手去找王森啊,怎么又让我和阿光帮你找曹子轩呢?」 「唐辉怀疑在下去的人员当中应该有人是王森刻意安插进来的。而曹子轩应该就是王森的人了。」见到此刻我不以为然的神情后,路昭惠立刻进行了补充。「你不知道,当初我们认识王森,就是曹子轩居中介绍的。我曾经怀疑过很多人,甚至包括你还有唐辉,但直到昨天晚上曹子轩突然失踪,我才最终确定,他就是王森安插在我们队伍当中的卧底了。你可能不知道,曹子轩失踪的时候,还顺走了我们两组人好不容易从那里面带出来的全部东西!他选择昨天失踪的目的很明确,在和我们这一组人汇合前,他都还一直跟在小朝的身边,原因就是小朝那一组人身上只带了从哪里面拿出来东西的一部分。而和我们这组汇合后,他才能顺利的把我们带出来的东西一网打尽的都拿走……而王森的目的,恐怕就在我们带出来的东西当中。」 「可我记得,那石碑下面的东西你们也没拿完吧?而且路上因为逃命,还丢弃了一些。王森又怎么能确定他想要的东西被我们带出来了,然后指使曹子轩携带潜逃呢?曹子轩带着东西失踪,也很可能是见财起意,想着独吞财物吧?」我忍不住指出了路昭惠此时推测当中的漏洞。 听到我的分析,路昭惠楞了一下,低着头思考了片刻后,可能是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跟着点了点头,不过抬起头后还是坚持了她对我要求。「不管曹子轩带着东西逃走是受王森指使,还是他自己贪图财物。对他的这种行为,我是肯定无法容忍的了!所以,我还是需要你和阿光帮忙设法找到他。」 望着路昭惠此刻期待的眼神,我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事情你不好安排警察那边去做。曹子轩知道你们在凤凰山里头都干了些什么,而且那些东西都是古董和文物。一旦落到警察手里,这事情终究还是会传扬出去。还就只有阿光那帮人合适了。成,我明白了。我立刻就出去联系阿光,让他把手下的兄弟都派出去找人。他这次能出来,都是靠了你,你让他做事,他肯定没二话的。」 路昭惠表情郑重的说道。「阿光被警察抓进去,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小朝把你和强子给扣在里头了。所以,我帮忙把他弄出来原本就理所当然的,这件事上,不存在我帮了他的说法。所以这次让你和他帮忙找人,我肯定是不会让他和他手下的人白忙活一场的。我之所以找你,而没有直接去找阿光。是因为我们家的身份和情况你也都知道了。上次你带阿光来见我是道谢,另当别论。而现在是委托他帮我办事,我反倒不方便直接和他有什么接触和往来。所以我才打算通过你去联系他了。官场上人的本事你这几天也该见识过了。我到哪里,他们就能找到哪里。假如我还继续和阿光有什么直接的接触,难免会有别有用心的因此而借题发挥的。而你就不同了,虽然你是阿光的哥哥,但你是正派人。即便和你公开来往,也不会有人对此说三道四的。告诉阿光,找到了人和东西,他路姨必然有重酬!找不到东西,只要找到了人也行。即便没有找到,凡是出力找人了的人,我也会支付给他们辛苦费的。」 明白了路昭惠此时开出的价码,我有些意外。尤其是对于她所说的「找不到东西,只要找到了人也行」这句话尤其难以理解。 「路姨,假如曹子轩真像你所说的是王森安排进来的卧底,那么他们所图谋的物品不是更为重要么?真的只用找人么?」我轻轻的试探了一句。 路昭惠听到我的试探后,脸上的表情立刻不自然起来,保养的极为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了一丝迟疑及扭捏的表情来。见到路昭惠此刻的表情,我瞬间心里明白了大半。 路昭惠和李朝之间存在的那种关系我是在无意当中发现的。见到后,我对此保持了沉默,即便在未知生死的逃亡路上,我也未曾在路昭惠面前露出哪怕一星半点,其他人哪里我自然更是没有露出口风的。所以路昭惠并不知道我曾亲眼目睹她和李朝之间母子乱伦的事情。而曹子轩的身份颇为特殊,似乎类似于李朝的秘书或者跟班之类的身份。因此我怀疑,曹子轩对于路昭惠和李朝之间的那种超越正常母子的「特殊」关系应该多少是有所察觉的。而路昭惠对此是心知肚明。所以曹子轩的失踪,或者说背叛对于她们而言,最害怕的还不是李朝盗墓行为的暴露,真正要防止的应该是这对母子「事实关系」的外泄了。因此,曹子轩裹挟带走的那些从地宫当中的珍宝对于她而言远没有保住这一秘密来的重要了。而她之所以找上我和严光,一则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下,严光那伙人是她在本地唯一可以放心利用的势力。二则是我和严光这些人都是她们那个圈子之外的人。对于她和她周围的人际圈子以往没有任何的交集。即便曹子轩在被我们找到后向我们透露出了这一消息,我们一则很难相信曹子轩,二则事不关己,三则即便我们当中有人嘴里漏风传扬了出去,这消息也只会成为民间的所谓「谣传」,而不具备任何的可信度…… 当过多年记者的我也不禁对路昭惠此刻考虑问题的严谨和周密感觉到了佩服。 而路昭惠当然不知道我对她竭力寻找曹子轩的真实原因已经有所察觉了,仍在皱眉思考着如何给我一个合理的且不会引起我怀疑的解释。过了好一阵,她才开口说道:「那地宫里面的事情太过诡异和可怕了!我是不打算再和那些事情有任何的牵连了。所以,东西什么的,没了也就没了!从此和我还有小朝再无瓜葛。只是被人利用,这口气我咽不下,所以曹子轩这个人,我是一定要找到的!」 既然路昭惠此时找到了这样一个「看似合理」的说法,我也就借坡下驴,当着她的面表示了「理解」,随即起身准备离开去找严光落实此事。路昭惠却又忽然让我坐下来,询问起了我前往编辑部后为何又匆匆离开的原因。对此我自然也没必要隐瞒什么,随即将编辑部向我催要专栏稿件,以及我打算扯上周静宜一块下水的念头都告诉了路昭惠。 路昭惠听后莞尔一笑。「你是男人,怎么就这么没有担当呢?这样的事情也要把静宜给扯住不放?」 路昭惠是女人,在面对男性的时候天然的站在了同为女性的周静宜一边,这是很正常的。所以对于此刻路昭惠流露出的对周静宜明显的偏袒态度我一点也不奇怪。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在路昭惠面前落下一个「没有担当」的名头,所以立刻对我自己的行为进行了辩护。 「路姨,话不能这么说!原本照我的意思,这个专栏内容当时找个附近的风景名胜区拍摄一下也就能够交差了。可那丫头非要专栏内容显得与众不同,特立独行!甚至于强迫我跑到那个废弃矿坑里头去采集素材!现在好了……采集的素材全完了,而且在里头耽误了好些天,连命都差点没了。现在编辑部逼着我要稿子,这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么?我不拖她下水,我找谁……」 说到这里,我脑子里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时间居然说不下去,呆立在了当场。 路昭惠显然没有注意到我此刻巨大的心理变化。见到我替自己辩护,笑着向我提出了解决我眼前问题的建议。 「你还是别去找静宜的麻烦了!她现在恐怕比你还烦呢,发那些视频和照片说明她在努力给自己减压呢!我是女人,我很清楚女人什么时候惹得,什么时候惹不得的!你现在去找她,肯定会被她骂的狗血淋头的。一旦让她产生了对你的不满,再想亲近,很难了!我认识几个国家地理的人,一会我和他们联系一下,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他们杂志近期未被采纳的采访资料和素材了。虽然未被采纳,但那些可都是极其专业的人员整理出来的,用来应付你们杂志的这种业余专栏栏目应该绰绰有余了。你看怎么样?觉得可以的话,我就安排人尽快把资料和素材这些给送过来。」 我在魂不守舍的状态下喏喏的对路昭惠的建议表示了赞同后,便连忙借口尽早落实安排严光去找人的由头快速的离开了路昭惠此刻暂住的山庄。 在卢老三送我返回的车上,我的脑子里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李朝和路昭惠被王森利用了!我这次下坑道何尝不是在无意当中被某个人所利用了?」
|